人往低处走
种树南山中
“糊”不了的乡愁
3上一篇  下一篇4 2021年2月24日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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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树南山中

■ 陕西西安 李勤安
 

高中毕业后教室里再也装不下做梦都在自由飞翔的我,恰逢老同学招兵买马去南山植树,于是,背着家人跟着一伙人走进连绵不绝的大山之中。种树的地方叫石门沟,曾经的采伐十二队,成片的山林被砍得所剩无几,光秃秃的空地改做了育林区,为后人留下一片绿色。安顿好一切,带上小铁锨和一百棵一把的小松树苗,提着桶沿门前的小路向上走,最后停在一个斜坡前。仔细打量发现坡上修着一层层梯田,后来知道这叫林带。负责植树的技术员把我们领上梯田,交待了株距、坑的深度、直径等标准。指导我们栽了几棵,见符合要求就下山去了。

挖坑、栽树、提水,不停地弯腰起身,跑上跑下做简单的机械运动。第一次干这样的活,老想着停下来喘口气儿,最好躺会儿。路边的大石头、横着的枯树,甚至硬些地面都能凑合。勉强支撑到中午,我像打了败仗的伤兵浑身不自在。坚持走到小木屋,扔下工具坐在圆木上真想一睡千年!中午饭随便吃了点儿跑到宿舍躺下,俩眼皮儿碰在一起人就进入朦胧状态,不用说接着是起伏的呼噜声响起……迷糊中,被人喊起出工,愣怔一阵子知道自己身在山中便梦游似地跟在大伙后面。继续着上午的程序,好容易挨到太阳落山,饭都顾不上吃把极度困乏的身子扔到床上。此时,天下最美好的事就是睡觉!睡觉!睡觉!

来时把打工想象的无比美好,干了一天就累成这样实在出乎意料,打工两个字好辛苦!有年纪大的安慰慢慢来,有个适应过程呢,过几天就好了。要吃饭,粗茶淡饭吃饱有劲儿。他们说的没错,一周后逐渐适应,饭量大增。四两的杠子馍至少吃仨,稀饭一老碗,手擀面直接用小盆儿。我们吃菜单调的不行,吃得最多的是一种漆树芽子。这种嫩叶很像香椿,吃着油油的,凉拌最下饭。河沟、附近的坡坡地到处都有,提着个筐子几下就是一大堆。采得多吃得越多,一大盆子几个人经常不够吃。有足够的热量,跑来跑去不觉累。最欢喜的时候是,我扛着一袋五十斤面粉轻松走完十里地。

不出坡干活,几个人上山采木耳、摘蘑菇,爬到山顶仰视直插云霄的松树;摸黑跑十多里路看露天电影;观赏迎风怒放的野花,侧耳细听各种鸟儿的鸣唱,把没有电甚至没有电波的日子过得像路边的花草那样色彩斑斓。我们种树是承包制,那个技术员住在七八里外的队部,还兼着别的事,过几天来查看进度、检查质量。无人监督,干一阵子活大家就地休息。我们都喊叔的老贺抽着旱烟给我们讲山里的故事,讲着讲着就绕到了“少儿不宜”。几个刚走出校门的“未成年人”不好意思却都不愿回避。眼睛胡乱张望,耳朵竖得老高,生怕漏掉一个字。不光老贺能讲,几个成家的都能讲。亲身经历加道听途说,“颜色文学”是我们植树现场的主旋律。后来,我和小鲁守摊子,他把听来的故事合理加工,让我们度过了许多漫漫长夜。

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,那个春天几乎眨眼间就过去了,等几面坡全部栽上绿油油的树苗,我们的植树告一段落。三十八年过去,再到石门沟的念头无数次涌起却始终未能成行,但那些种树的场景却经常在梦里再现。梦里的那些树已经有胳膊粗了,有风吹过能听到阵阵松涛呢……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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