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去姐姐家做客，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。让女儿赞不绝口的当属，那沁人心脾的香味，闻着都有食欲。

女儿一口气吃了三个，大呼过瘾，还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五香蛋。看着平时不怎么爱吃鸡蛋的女儿，吃得这么津津有味，我决定回家下厨试做五香茶叶蛋。

回来之后我去菜场买了新鲜的鸡蛋和各种香料，没有借助度娘，凭着姐姐传授的经验，自信满满地下厨了。

我把洗好的鸡蛋放入砂锅，加水（没过鸡蛋的水量），加生抽、老抽、盐、味精、红茶包、八角、茴香、桂皮等大火炖煮，十五分钟后，砂锅里的鸡蛋伴随着沸腾的水跳跃着，那充满节奏感的音律伴随着缠绕的水蒸气散发出让人垂涎的香味，它不仅打开了我的味蕾，也打开了我记忆的阀门。

五香茶叶蛋留给我最早的记忆是小时候我读叶圣陶的文章——《深夜的食品》，先生笔下那些深夜挑售食品小贩们沙哑的叫卖声，让人读起来有种颤颤地，寂寂地凄凉。

后来在南京求学的日子里，我第一次品尝到五香茶叶蛋。那是一个摆在学校门口对面的小摊，守摊的是一位年近八旬的老奶奶，小摊陈设极其简单，一张小方桌，四条塑料小板凳，几只小得只能装下五香茶叶蛋的味碟。一只烧着煤球的蜂窝炉上炖着一口古铜色的大砂锅。大砂锅从早到晚冒着扑鼻的香气，老奶奶专注地握着小铁勺不停地给锅里的五香茶叶蛋翻着身子，生怕漏翻一只。还时不时舀起锅里的卤汁往五香茶叶蛋上淋一淋，卤汁顺着爬满裂缝的蛋壳流向另外一只，最终都被浸入了茶叶蛋的体内，这样煮出来的五香蛋才真正地入味，吃起来让人唇齿留香，回味无穷。

我和同学一下晚自习就迫不及待地跑向老奶奶的摊前，通常三五个下肚，还觉得不过瘾。奶奶知道我们饿坏了，怕吃得急烫着，时常提前把蛋壳剥去，将剥好的五香茶叶蛋放入味碟内等着我们……

我是老奶奶忠实的食客，不仅是因为她的手艺佳，煮出来的五香茶叶蛋口味好，更是她那乐观、坚强的生活态度打动着我。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本应儿孙绕膝，在家安享天伦之乐。可是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奶奶历经各种生活磨难，为家人生计，为给脑瘫的儿子挣点医药费，依然面带微笑、风雨无阻地守着她的小摊，她专注地煮着每一枚五香茶叶蛋，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前来的食客。瑟瑟寒风中，老奶奶守着一炉的希望与温暖。那色泽饱满、唇齿留香的五香茶叶蛋也成了我记忆中最难忘的美味。

春

五香茶叶蛋

□ 潘诗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