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即将来临,爱人要我为招待她娘家人去大酒店订一桌饭。这家大酒店可谓富丽堂皇、宽敞气派,订餐费从1000多元到2000多元不等,有20多种菜肴,看着花样繁多、色香味美的图片介绍和菜单,不免口中生津浮想联翩,这新时代幸福生活不禁勾起我对往昔过年的回忆。
我10岁过年时,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,我和6岁的大妹妹同时得了“浮肿病”,双腿肿得像两节木头桩似的不能弯曲,走路时只能直来直去缓缓向前挪动。所谓“浮肿病”实际上是严重营养不良症,能喝上几天稀粥就好了,可在当时这是个奢侈要求很难做到。这年除夕下午,母亲和许多村民一道,手持刚领到的救济粮卡和米袋,早早就在粮站排成长龙,傍晚时分拎回几斤大米,年夜饭总算落实了。晚上,吃着可口的米饭和青菜,感觉是太香太好吃了。要是天天都过年那该多好啊,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。
后来生活渐渐好转了,过年的时候餐桌上就有少量的荤腥了。农村的小孩平时一般很少吃到肉,所以一年到头就盼过年,又吃到肉又有新衣服穿,有些家长还给孩子买些鞭炮放放。以前人们温饱问题尚得不到解决,更谈不上普及科学营养知识了,小孩子们生怕过完节吃不到荤,故逮到肉肿吃,往往吃得肠胃消化不良,连着几天打馊饱嗝,每餐结束后还舍不得放下碗筷,有的为此甚至生病一场。提及穿新衣,也不过是扯几尺布,送到裁缝家里量体裁衣做,其料质、款式远不能与成品衣相比。一般大人们极少做新衣,只是将平日不穿的较新衣服拿出来披在身上应付一下。做新衣服大多数是孩子们,他们为了一件新衣服,往往不惜除夕夜在裁缝家等上几个小时甚至近一个通宵。
再后来,农村开展“农业学大寨”运动,每逢春节期间,从年初一开始,农田里红旗猎猎、人头攒动,社员们纷纷挽衣袖卷裤角,在北风劲吹天气里,冒着寒冷挖土抬大筐兴修水利,广播喇叭一遍遍播放革命歌曲。我母亲和其他社员一道,忍饥挨饿干完活后再回家做饭。正如后来有的学者所形容的那样:“那个年代,饿着肚子干革命。”
我今年快70岁了,几十年的生活经历,让我深深感到: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;只有实行改革开放,才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