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落武功山
夏来戏水乌龟沱
父亲那张“夏天的脸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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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那张“夏天的脸”

□ 蚌埠 韩国光
 

父亲节这天,我去母亲那里,路上热烈的太阳烘烤着我。满脸流着汗水的我想起了已离世十年的父亲,又想起了他那张“夏天的脸”。

在我小的时候,父亲就下放到了怀远乡下,到了夏天尤其是学校放暑假时,我调皮得简直“疯”了。我家不远处就是张公山的“小岛”,“小岛”挨东处有一面积不小的水塘,它的深度其实不比“小岛”一圈湖水浅,附近以及远处来的人都爱在这口水塘里游泳,每年这里都要淹死几个人。所以一到这时,父亲就会叮嘱母亲,让她一定看好我和弟弟,不要去河塘边玩水。我和弟弟虽不会游泳,但那口水塘对我俩来说还是极有诱惑力的,邻居家的小利子小友子几乎天天去捞“乌龙牛子”、逮青虾。“乌龙牛子”就是田螺,他弟兄俩捞“乌龙牛子”用的是一个绑着竹竿的三角形抄兜,逮青虾用的是白纱布做的网兜。小利子小友子捞到了“乌龙牛子”,回家就在门口用锤子将它砸碎,然后喂他们家养的边吃边叫的几只麻鸭。钓的青虾放辣椒炒熟了,他家人也会送一些到我家。 我经常作业不写就跟着他俩去了水塘那里,看着大人挥动着手臂在水中畅游、或有小孩子在水里“打扑通”,便兴奋不已。我脱去衣服只留下裤衩就摸索着下了水塘,真凉快啊。我趴在塘边两腿学着“打扑通”,还想着猫下腰用手摸“乌龙牛子”,我不断变换位置,水中走着走着水就漫过了腰身,再走一步说不准水猛然就漫到了双肩处。真危险啊,我赶快往岸上走。

这时我母亲可能就找过来了,她离多远就顺着堤坝喊了过来:“小二子,快回来——,小二子你在哪?——”我穿上衣服跑到家门口,父亲可巧已从乡下回到了家,他推着自行车也准备去找我。这会他看到了我,气愤得拧着我耳朵就让跪下,他拿来一洗衣用的木搓板,我露着双膝就跪在了上面。大概跪有一个多小时,他板着脸问:“下次可去了?再去看我可揍你!”有一次,我又去了张公山水塘,正帮小友子提拎逮青虾的网兜呢,父亲不知啥时出现了,他狠狠地拧着我的耳朵,接着就给我左右两耳光。我的耳朵被拧得真疼呀,他拇指食指紧捏着耳轮,无名指抵着耳垂,就这么用力一使劲,我便嗷嗷叫了起来。随后我跟着他回家,那头顶热辣的太阳如火盆一般,父亲横着的眉毛就像太阳两道直射的光芒,他眼珠瞪着,眼里闪着一股恼恨。父亲那张“夏天的脸”,太可怕了太无情了,后来我和弟弟都不怎么去那里玩水了。

父亲作为干部下放到农村,他下放去的那个村庄我也去过。那时乡下运输东西还用着牛车,记得那也是一个夏天,庄稼地里许多人头戴着草帽,都在用镰刀收割着玉米。我喜欢热闹,便在割的一堆堆玉米杆间瞎跑乱疯,一时手拖一根玉米杆两腿跨在两边当马骑、当牛赶,一时掰断一根玉米杆用牙咬嚼当甜甘蔗啃。父亲怕我这样会被收割的镰刀碰着,他那张“夏天的脸”又摆了出来:“去一边玩去,等会坐牛车回去不要啃玉米杆,防止车帮磕到牙齿!”我嘴上答应了父亲,坐牛车回去时又啃起了有着甜味的玉米杆。那牛车车帮、车轱辘都是木制的,乡间土路本来就坎坷不平,我一不注意路上牙齿就磕在了摆动不定的车帮上。顿时,嘴里流出了鲜血,后来我的上门牙就变得凸凹不齐了,这是我不听父亲话,留下的终生遗憾!

我的父亲一辈子遇到应该制止的事情,脸色都会变成那张“夏天的脸”。父亲是个无情的人吗?其实不然,今天回味起来,他才是真正爱我的人。爱得越深才会“恨”之越切,我确实要感谢父亲,如果不是当年他严管着我和弟弟,我俩性命也许早就丢在水塘里了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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